前承派伏波轮船护送敝眷。顷闻舍弟澄侯亦将来金陵一叙。如其果来,过鄂时望再派轮船一送,不胜感荷!
复蒋莼卿观察
大通王牧,敝处所阅者仅卖票行盐一事。因言者系属端士,故不能不一查询。而又因王牧久著廉干之名,是以不用公牍而用私函。今来示缕叙数事,耳目既密而且确,剖断亦明而且恕,尚复何疑?惟其幕友颇多,如王、吕、宁、蔡、孙辈,似当由尊处密函告之王牧,嘱其择尤谢黜一二人。不可畏其造谣报复,曲为瞻徇,庶足以肃局政而保声名。
荻港分卡吴中英即由尊处撤委,拣员接办。江中差船、考船倚势包厘,有非卡员所能诘问,各卡司事或缘以为弊,殊属不成事体。阁下饬令各卡于商船尾照捐数不符者,一经查出,除由本卡照数完厘外,仍令将上、下卡短数一律补完;并将藉差藉考完不足数之船查取职名,附案备核。用意周密,立法严整,庶该船知所儆惧,而包漏之风亦可少息。阁下去岁夏秋间既不为浮议所摇撼,此后即偶尔严峻,当无它虞。
裁减厘税一案,鄙意重在裁卡,不在减则,业于公牍详细批答,尚祈悉心斟酌,归于至当。
复李宫保
黄、运两防,我军分段防守,虽不能如上年幼、良之同心,而地段较短,局势较紧,比之上年,似更有把握。所率健飞诸军,不知近日已由张秋北上,直抵德州否?
伏汛盛涨,黄水当无不漾至临清之理。某昔年六、七月间经过德州,至东平一带,见沧州、减河以南如德州、临清、东昌等,均有滚水坝。在古昔为九河故道,在今为运河。所滚出之水直流入海,亦有宽至数丈深至丈馀者,尽足限隔戎马。不知今日沧州、减河以南,黄河以北,尚有此数道滚坝之河限隔贼骑否?若此数道水势果深,则张捻自投绝地,断无不灭之理。即此数道涸深,而圈内究不甚广也。
都公临事而惧,当不至大有异同。惟所拨陈、宋诸军,未必果服其控驭而得其死力。省三于十六日起行,在清江小住三日,计刻下已过济宁。闻渠于阁下不满处在“权术”二字。昔年希庵不满于胡文忠,亦在此二字。仆尝告人曰:“文忠非全无权术者,而待迪、希兄弟则一片至诚,实无丝毫权术。”惜无人以此言转告省三也。
此间前苦雨多,低田被淹,国藩与雨生两处求晴。顷自廿二至今,晴霁已十八日,岁事或可无虞。
复刘岘庄中丞
接初五日惠书,并抄寄大稿司详,具悉一切。其中“河运无船”“海运无船”两节,弟就所见闻者再增数语,是否可用,尚希裁定。江西将来再增折价,断不如抚、建增至二千之多,即照鄂、皖章程,亦须择其尤轻者。鄙意三千之外,增不得过一千文。如再增多,恐激成巨案。其起运不敷之数,只可于厘金、洋税等项下另行筹款,核实报销。虽户部再三驳诘,而西人之官京师者亦必亮而助之。
司详援案改收银两,将实数随时声明具奏,正与江苏办法相合。鄙意应将大涨大落一并言之,亦经加签候裁,逾限加罚。若不严加申明,均应如详稿议行,即请挈衔会奏。
复黄恕皆侍郎
捻股披猖数月,几于不可收拾。自运河、减河之防办成,圈围甚紧。近闻连获大捷,不日即可蒇事,殊深庆幸。
此间春霖淫溢,二麦歉收。入夏仍苦雨多,各城虔祷,近来始获晴霁。倘从此庶征时若,岁事稍丰,庶前敌之饷需无缺,而孑黎之元气亦苏。未卜果如所祷否。